第75章 巴黎梦(6)_穿到民国后前任满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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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章 巴黎梦(6)

  巴尔克先生,全名巴尔克拉帕杜拉,就是法国最普通的姓氏最普通的平民名字。

  但是这样的人,却能在香榭丽舍大街拥有自己的店面,可想而知造型技术有多么高超。

  据说曾经,巴尔克也是到处乱跑,给贵妇们上门做造型的头发小子,后来积攒了些积蓄后,干脆跑去英国学习造型,归国后又贷款开了家综合发型店,近两年来越做越红火。

  黎觉予能应聘上巴尔克,也真的是撞大运了。

  估计整条香榭丽舍大街,也只有贫民出身的巴尔克,不在乎黎觉予外国人的身份,真诚地对其发出入职邀约。

  “现在是圣诞节假期,一切等到新年后再说吧。”巴尔克先生是个不善于压榨员工的好人,并没有要黎觉予立即上岗的意思,简单介绍上下班时间后,就让她回去好好休息了。

  总之工作找到了。

  额外赚来的提醒费,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黎觉予的压力。

  她马不停蹄地跑到路口药店,购买能治疗嗓子的特效药,又在塞纳河边的路边旧书摊上,买来一本初级法语书,心想可以给到黎母学习法语。

  回到笛卡尔大街的破旧旅馆。

  还没走上那段阴冷抖长的旋转楼梯,黎觉予就听到黎母哈哈大笑的声音,还有鸡同鸭讲的邻里对话一人在用法语讲法棍是怎么烘焙的,一人在用中文讲华夏趣事

  是黎母和旅店女主人正在聊天。

  最神奇的是这两人的语言、话题迥然不同,却能出奇地聊到一起,笑声连连不似虚伪。

  “觉予回来了啊”黎母眼尖,看到楼梯口的女孩,立刻出声打招呼。

  随后她像是想起什么,不太标准地补充一句说“bonjour,fie”

  隔壁女房东夸张鼓掌,夸奖黎母说“很好做得很好”

  老实说,作为中法两国语言精通者的黎觉予,觉得此时画面过度魔幻了。先不说为什么这两人不懂对方在说什么,还能聊得那么开心。

  就说黎母,这个在霓虹怕得不敢走出房门的胆小女人,为什么来到人种截然不同的法国后,反而变得大胆、开放、敢于交朋友起来了

  怀揣好奇,黎觉予跑上前去,看着两人面前吃剩的曲奇数量,就知道黎母在这呆多久了。

  “母亲,在这里干什么“

  “我在家呆着无聊,旅店女主人邀请我下来吃吃饼干。”

  今天的黎母,面色出奇的红润。

  见黎觉予面色存疑,她不好意思地补充解释说“可能因为她们的长相和我们太不一样了。我反而没有害羞的感觉,想着反正对方知道我是外国人,那法语不好也正常”

  旅店女主人听不懂黎觉予和黎母的中文聊天,却能从神情中窥得一二。

  她连忙用法语解释说“你母亲很聪明。“

  “你看,她立刻就学会好几句法语了,想要融入一个国家,闷在家里可不行。“

  黎母也听不懂一长串法语,却能迅速接嘴说“多出来走走挺好的,巴尔女士很善良“

  好家伙,连名字都互通了。

  就连黎觉予本人,都不知道旅店老板娘叫巴尔女士。

  但是她并不讨厌黎母有这种改变,相反,她还挺高兴黎母能拥有自己的朋友。这样以后她去上班了,黎母也可以自己解解闷,说不定还能在对话中学会法语呢

  “这是好事。“黎觉予笑眯眯,并不吝啬于自己的夸奖。

  有这句话,黎母就跟安了定心针一样,拿着黎觉予买的那边呢初级法语书,和巴尔夫人聊得没完没了,时间无限延长。

  哪怕时针指向十二点,她们依旧若无其事地扎在原地,而黎觉予这个插不上中年女人对话的女孩,则像美食店帮工一样,端着盛面包的盘子上楼下楼,好不容易才混到了黎母可怜兮兮和新朋友分别的睡觉时间。

  躺在床上,可以看到巴黎街灯一盏盏熄灭。

  嗓子眼的灼热,在药物作用下隐隐散发冰凉,让病者控制不住地对未来产生展望。

  黎母睡觉前也不忘练习法语“bonnenuit”

  和民国旧式女人说法语,感觉挺新奇的,黎觉予偷偷笑了一下,回复“bonnenuit”

  10秒钟后。

  金手指毫无预兆地将黎觉予从破旧旅馆温馨氛围中抽离出来,扔进代表高雅和资产财富的豪宅内,去面对费尔森先生的悉心教导。

  “需要学习的地方太多了。”费尔森坐在笔记本前,认真地用钢笔书写着什么“首先,我注意到你说的不是标准法语,需要系统学习;其次,正式开始前,你还需要接受一段时间正规的歌剧练习”

  黎觉予连忙开口“我之前在学校学过歌剧。”

  咦

  声音好像好许多了。

  发现嗓子有变化的人不只有黎觉予,就连费尔森也稍显惊讶地抬起头来,追问“你的嗓子是之前受过伤,正在康复中吗”

  “是的。”直到现在,黎觉予才明白金手指的用意,如果直接变成贵族小姐,恐怕过去歌剧经验都无法拿出来用,远不如当一个贫穷、无人打探过去的卖花女,要来的划算。

  “我之前在霓虹歌剧学校学习过,也登台唱过歌剧,前来此处是为了接触最优秀的歌剧”

  她话还没说完,身后就出现一道突兀男声,小狗一样哼哼地反驳“瞧你说的。”

  “哪里的歌剧不一样呢难道来法国,学渣就能变学霸吗”

  “怎么会一样呢”黎觉予应对林恩这种臭屁孩,那说话不要太气死人了,“肥皂都分一角钱和五角钱的,各国歌剧自然也大不相同啊“

  “费尔森先生“林恩说不过黎觉予,就跟舅舅告状”她说歌剧是肥皂”

  事实证明费尔森向来帮理不帮亲。只见他真挚点头,说“我觉得黎说的很有道理啊,肥皂和歌剧有什么不同叻,当然是有好有坏的呀。“

 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黎觉予错觉,她总觉得费尔森先生看见家中两位年轻人吵架后,竟然笑得比夏日阳光还要晴朗,感觉下一秒就要掏出手机,将这一幕录下来了。

  还好这个时代没有手机。

  她走神一瞬,等回过神来时,就看到林恩站在她身边,怒气冲冲跟只嗷嗷叫的小土狗一样。

  这个小土狗的形容,不是随便乱说的他散乱细碎的深色头发,毫无整理地紧贴下颚线,颇有种在家乱养没去过宠物店修建毛发的小狗既视感。嗯,唯一的优点就是双眸还算灵巧闪动。

  这个长相再配上有事没事耍性子的小脾气,不就是小土狗吗

  不出所料,林恩长着人模人样,看到有女孩盯着自己时,开口居然是呛声“干嘛”

  切小屁孩。

  对于一个美男站在自己身边的事情,黎觉予向来淡定得很。

  毕竟自己怎么说也是活两辈子的人,就算身边站着10个林恩,她也能从容不迫地无视他。但这种无视放在隔壁人眼中,却异变成魅力缺失的自卑感。

  林恩甚至怀疑,是不是今天睡太多了,脸睡塌了

  不然这小女孩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

  他趁着没人注意,偷偷观察费尔森先生书桌上黄金制地球仪的反光处,当作镜子照了照,又没发现样貌上有任何异样啊。

  “总之,事情就这么定了。”费尔森权当没发现两人私下互动,甚至贴心将书房让了出来,“今天就由林恩教导黎标准法语,虽然这小子待人处事有些不靠谱,但学习不在话下。”

  随后,房间就剩下林恩和黎觉予两人了。

  林恩本以为黎觉予会看四下无人,不再装模做样地拒绝学习,却没想到费尔森先生出去后,她竟然认认真真地拿出法语教科书,认真地说“老师,请开始吧。“

  这也太混沌,太矛盾了吧

  黎觉予开始学习前后的巨大反差,让林恩有些反应不及。

  他甚至昏头昏脑地听从对方话,翻开教科书,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被人牵着鼻子走。

  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跟着黎觉予脚步走的林恩猛然合上教科书,双手抱胸地独自站在窗边,语气珍重地说“费尔森先生年纪大了,有老年痴呆的风险。可是他不理智我却理智的很。”

  “如果你想要钱,我可以给你很多钱,但是你不要伤害一个孤寡老人的同情心”

  如果不是没有摄像头,林恩都已经构想到自己正直警告黎觉予的画面,一定是灯光映衬出独自讲正义台词的男人身影,让女性观众忍不住起恻隐之心的那种。

  然而等他转过来,却发现黎觉予完全没有听他说话,反而开始认真学习。

  “、、、”

  该死,无视他个彻底。

  林恩心中的正义英雄电影画面彻底幻灭。

  他气呼呼地坐回位置上,说“是不是a你这个法语到底哪学来的,是自己创造的吗”

  当然不是语言在发展中千变万化,只是黎觉予学的是混合型法语,而现在用来唱歌剧和上流社会中交流,用的是维多利亚时期流传下来的贵族法语。

  只有学会贵族法语,才能混进正统歌剧圈中,继而登上舞台。

  意识到当中重要性的黎觉予,顾不上戏弄林恩了,努力认真地纠正发音,没多久就将字母全部掰正,开始练习单词和简单句子。

  然而黎觉予想努力,林恩却还想继续玩闹。

  “etnuquebaignantdansefraiscresnbeu”法语诗歌,意思是他躺在草丛中披着赤裸的蓝天林恩说一句标准贵族法语,黎觉予就效仿一句,模仿得惟妙惟肖。

  似乎从这个“躺着”的诗歌,林恩想起了什么,忍着笑地说“在我们贵族法语中,有一句话可以用来代替谢谢,那就是我是个坏人”

  哪来的小屁孩。

  黎觉予心中闪过一丝无语,虽然她不懂贵族法语,却是能迅速找到语言规律,加以运用的学习者,怎么可能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
  不过小屁孩想玩那就陪他玩就是了,反正也不是假话”我是个坏人。”

  林恩仔细观察对方表情,发现黎觉予说这话的时候,表情竟然一丝变化都没有,超级正直,也不知道是没听懂这句话意思,还是听懂了故意不表现出来。

  看着表情,估计是前者吧。

  直到目光被桌子旁的假牙模型吸引,他才想出了些新奇的捉弄方式。

  “欸,黎。”林恩立刻坐直身板,俨然一副负责任老师的样子,严肃地说“你知道吗如果你把舌头咬破,就能将贵族法语说得更好呢”

  “这可是我们伯爵家庭才知道的秘密,我小时候说不好也是这样的欸你干嘛”

  林恩本意是用咬破舌头的谎言,来戏弄黎觉予,观赏一番她纠结的样子。

 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居然那么狠话音刚落的瞬间,黎觉予立刻咬破自己的舌头,还是鲜血直冒,染红唇瓣的那种程度。

  “是这样吗”黎觉予还在说,澄空的双眸真挚无比“这样我就能迅速学会贵族法语了吗”

  心虚的林恩不敢与之对视。

  他手忙脚乱地让黎觉予张口,吐舌头,看看伤势如何,等真看清舌尖上横着的两道伤口,却又半点办法都没有,“你也太激动了这可怎么办,在舌尖上的话也无法上药啊”

  “为什么要上药”

  黎觉予装作不懂,不过事到如今,林恩自个也搞不明白这小女孩到底懂不懂了。

  只听她一本正经地说“不是说舌头受伤能讲好贵族法语腔调吗”

  “那我现在说好了吗”

  即使伸着舌头,黎觉予依旧没忘记练习,可是就像看牙医时被迫张大口一样,维持伸舌头的动作,让她的舌尖下意识地开始凝聚口水,变得湿润润的,剔透粘液几欲滴落。

  好特么色情

  口水混着鲜血变成淡淡的粉红色,让林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了好一会。好半天他才意识到要赶紧处理伤口,慌不择路地用自己的手帕,按住舌尖的细小伤口。

  隔着手帕,他的手指似乎感受柔软微弹的触感。

  正当此时,正当这个无言暧昧的时候,黎觉予说了一句“我是个坏人。”

  刚刚林恩捣乱,故意教给黎觉予的话,被她重新讲了出来。

  这五个字跳出来后,仿佛下一秒,黎觉予就要对林恩,做一些耳红心跳的撩人行为一样,吓得他倏地站起身来,连手帕都忘了拿走,连滚带爬地往书房外跑。

  “我明天,明天再来教你”边跑,林恩边头也不回地喊。

  黎觉予冷漠地将舌头收回,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,用标准法语嘟囔道“切,小屁孩。”

  她将林恩那绣着名牌的珍贵手帕,随手丢进垃圾桶里,半点可惜和迷恋都没有。

  刚准备将注意力集中回书本上时,余光间赫然发现,费尔森先生就站在门边,没人知道他在那看了多久。

  好在,费尔森看到黎觉予看过来,也只是笑了笑,什么话都没有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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