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噩梦_揭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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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噩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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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鲁淡说:“她是不是去别的院子串门玩去了,阮老板朋友遍地都是,不用发微信催吧。”

  徐竟甜:“晚上要不要玩你画我猜,问她一句吧,她早点回来我们也早点玩。”

  许歆双:“反正也不出去闹了,要不然大家先分拨洗澡,都洗的差不多了再问她。反正都要先排队洗澡的。”

  傅从夜发了一条微信给她:“什么时候回来。”

  然后起身道:“那也去洗了。”

  结果等他们几个陆陆续续都从浴室那边出来,阮之南还没回他微信。

  傅从夜也有点担心了:“你说她会不会在哪儿摔倒,掉进沟里或者井里了,手机都摔坏了。”

  付锴嗑着瓜子说:“不太可能吧,之前不是说这村子这几年为了接待学生,都把井给封了么?鲁淡,打个电话吧,等她半天了。”

  鲁淡打过去,却是关机。

  鲁淡也有点担心了,站起来:“我去别的院子问问吧。”

  许歆双:“我记得下午的时候,她就说没带充电宝,不过那时候我也没带。都这个点了,是不是手机没电了。要不咱们都去问问吧,要是到处都找不着,就跟老邱说。”

  傅从夜拿起手机和桌子上的手电筒,第一个出了门。

  在他往他们捉迷藏的地方找的时候,鲁淡也在昨天拉的群里说串了几个院子都没找到阮之南。

  傅从夜一路往上找,因为稍微靠山脚下的位置,学生住的都比较密集,阮之南要真出了什么事儿,她要是呼救,肯定能有人听见。

  会不会因为捉迷藏的时候,她总能找到他们藏的地方,所以等到她开始藏的那一轮,她就尽量往山上人少的地方去了——是不是又崴着脚或者摔倒了头,所以到现在也没能自己从藏的地方出来。

  傅从夜越想,心里越后怕,他找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,到处喊她名字,打她电话,也没人回应。他甚至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,村子里又很少有灯,山上最光亮的祠堂也因为学生提前结束自习后关了灯,他好几次都因为看不清而在石阶上滑倒。

  偶尔几个民居前头的黄色灯泡,都因为接触不良而闪烁,阴湿的夜雾也慢慢从山顶淌下来,偶尔的一点灯光都朦胧的像是罩了纱衣。

  他一路走过一排民居的后面,忽然听到某个院子里传来了崩溃似的哭声。

  傅从夜连忙扫过手电筒,喊道:“南南?你在哪儿?”

  但他却听到那发出哭声的人好像害怕被人发现似的,一下子捂住了自己嘴似的,紧紧把自己的哭声憋回了嗓子眼。

  傅从夜不确信那是不是阮之南,他立刻道:“阮之南!南南——”

  他刚刚听到哭声来自于隔壁小院子,傅从夜立刻绕到门那边,却发现门被锁了。

  墙不算太高,他咬着手电,扒住墙头用脚一蹬,就翻上了围墙。

  蹲在墙头,他才看清院子里。

  其实这间院子就离祠堂不算太远,是个专门存放村里各项公用物品的院子,很多架子上还放着喇叭、供桌和小黑板。祠堂那边为了让学生自习,就特意买了很多套桌椅,但祠堂白天还要给村民晒萝卜豆子用,到了晚上自习结束之后,要有学生或老师把桌椅收拾好,搬到这个院子来。现在院子里堆着不少桌椅,而桌椅里头,就有个存放东西的大柜子,正好被放进来的桌椅给堵住了门,从里面推不开。

  阮之南应该就是躲在这里头了。

  傅从夜从墙头跳下来,无奈道:“南南,你是不是手机没电了。”

  他走过去拖开桌椅,明显能听到柜子里有人的细微声音,但却不回应他。

  傅从夜也有点奇怪了,他把桌椅都搬开,说道:“我把东西都搬开了,你不出来?”

  他手电筒照了照柜子,里头的人好像更慌乱了。

  傅从夜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,柜子里会不会是猫或者老鼠,他伸手拉开柜子,却发现里头的人紧紧抓着柜子边,跟他较劲——

  他往外开,里头的人就往里拽。

  而且他确信自己听到了一声因为用力而发出的闷哼,那声音绝对是阮之南。

  她是要恶作剧?

  但毕竟他在外头可以抓着柜子把手,又力气更大一些,阮之南肯定拽不过他。

  傅从夜一用力,把柜门拽开,道:“别闹了!好多人都在找你呢!”

  他打开门的一瞬间,蹲在里头的阮之南忽然窜了出来,一把推向他肩膀。

  傅从夜吓了一跳,她力气猛的已经超过了恶作剧的地步,傅从夜甚至都以为她把他当成了散打对手。傅从夜被推的后退几步,阮之南朝他撞过来,一只手拿着手机,朝他腹部打去——

  或者是戳。

  她那动作,让傅从夜觉得她把手里的手机当成了刀,再用刀一下下扎他。

  就算是手机,那几下力道可不轻,傅从夜疼的闷哼一声,就要抓住阮之南的手,阮之南却惊恐万分的掐着他喉咙,狠狠将他推倒在地,一把抓起傅从夜掉在地上的手电筒,紧紧捂着腰,扒上墙头,飞一般蹿了出去。

  傅从夜坐在地上,他感觉自己右边脸颊好像蹭到了椅子腿之类的东西,似乎留下一道血痕,腰腹更疼的几乎要要冒冷汗,缓了一下才站起来。

  他有点懵了。

  阮之南绝不是在恶作剧……

  因为他刚刚明显看到阮之南满脸都是泪,抬头回望他一眼的时候,眼里只有惊恐。

  傅从夜翻过墙跟出去的时候,已经到处都找不到阮之南了,他拿着手机走进了旁边的祠堂,还没走几步就听到祠堂二楼一阵快速移动的脚步声。

  他已经不太敢喊阮之南的名字了,只看到她没关掉手电筒的灯,一小簇光从二楼栏杆处飞快掠过去。

  他轻手轻脚的摸上二楼,心里乱成一片。

  阮之南把他当成了谁?她——天不怕地不怕似的阮之南,怎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?

  是因为她说的“身体上的病痛”,还是那次在班里做噩梦时大喊的“不要杀我”?

  傅从夜弯腰上二楼之后,很快就看到了阮之南。

  她蹲在一处桌子下头,慌手忙脚的关上了手电。她今天穿了个蓝色防晒衣做外套,傅从夜看到她把防晒衣脱下来,然后紧紧束在腰上,一边用力系,一边低声说着什么。

  他缓缓靠近,然后就听到了她一边哭一边拼命压抑着哭声,小声念叨:“我不要死、我不要死——冷静,阮之南,冷静——只要不是扎到脾,我最起码还能活动十几分钟……冷静……”

  他挪动步子,抬起两只手想要接近她,脚下却踩到一块年久失修的地板,发出嘎吱一声响。

  阮之南就像是夜里的薮猫,猛地转过头来,瞳孔发亮,她手脚并用爬出桌子,飞一般的朝楼下跑去。

  傅从夜赶忙追上去,阮之南这会儿连一点动静都没有,她没有尖叫没有哭,好像只有逃这个概念,她最后几节台阶是直接蹦下去的,但却没站稳,摔倒在地,傅从夜抬起手:“阮之南,是我——我!傅从夜!”

  阮之南好像没听见,她一把去拽旁边的木门,但是祠堂这一侧的门,却从外面被锁链锁住,她没能拽开。

  傅从夜也从台阶上跳下来,一把抓住了她胳膊,将她顶在墙上。

  阮之南紧紧咬着嘴唇,拿手里的手电筒就要砸向他头顶!

  这要是真砸下来,傅从夜非要脑震荡不可!他一惊,连忙抬起胳膊来拧住她手腕。手电筒飞了出去,滚落在石砖地上,好像已经碎了。

  阮之南拼命推着他,傅从夜也急了,他低头拿额头在阮之南额顶狠狠磕了一下。

  她痛叫了一声,他抓住她手腕:“你魔怔了是不是,是我!我们在学农!”

  阮之南抬起眼来,看向了他,似乎呆住了。

  傅从夜看见她好似得救了似的眼神,心头第一反应就是——心疼。

  他都觉得自己快无法呼吸了,阮之南紧紧抓住了他胳膊,终于叫了他名字:“傅从夜!”

  傅从夜呼出一口气,应了一声:“是我。”

  阮之南紧接着一声哭腔,又让他心头绷紧。

  她抓住了他的手,慌手忙脚的把他的手按在她腰上,就是她用蓝色防晒衣紧紧勒住的地方,惊恐求助似的喊道:“打电话叫救护车,我不行了——我不行了!流了好多血……”

  傅从夜以为她真的受了伤,也吃了一惊,连忙解开防晒衣,用手摸了摸她腰上的位置。

  没有血。没有伤口。

  就是她身上柔软的t恤,还有细瘦却紧绷着的腰腹。

  阮之南身子全身都是汗,她跟快要虚脱似的快要软下来,还在抓着他的手哭叫:“我扎了他好几刀,你们快去抓他!快去!真的好疼……好疼……别跟我妈说……”

  傅从夜打开手机的闪光灯照着她的腰,一只手捧着她的脸,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像是发抖却强装镇定,他说道:“南南,你没受伤。”

  阮之南没听,她紧紧捂着左上腹,拼命摇头,靠着墙几乎要滑倒。

  傅从夜急了,他手按在她后颈上,逼着她自己低头看,低声吼道:“阮之南!你没受伤!你醒一醒!”

  阮之南低头看向手机闪光灯照亮的地方,她的白底t恤上印满了香蕉图案,她腰上没有一点血迹,阮之南摸了摸自己的腰腹,她的手背在闪光灯下被汗湿的像是刚刚从水里拿出来,她喃喃道:“没有……没有……”

  傅从夜看着她把t恤拎起来些,她低头也在看自己腰腹上的肌肤。

  她似乎已经愣到没意识到自己把衣服掀的多高,傅从夜几乎能看见她内衣的下沿,但他没注意那些——

  入眼的是她左上腹,三个或四个错落开的伤口,每个四五厘米宽,已经长得只剩一道肉色的微微隆起,她伸手摸了摸伤口,忽然放下了衣服。

  她没再说话了,倚着墙疲惫的站着,只有胸口因为刚刚剧烈的动作而起伏。她仰头看着祠堂的天井露出的一片夜空。

  傅从夜呆呆的,不知道该如何开口,如何问。

  他沉默的拿着手机,还保持着紧紧贴着她的姿势站着。

  直到阮之南抬手挡了一下他手机的闪光灯,哑着嗓子道:“关了吧,太亮了。”

  傅从夜把手机闪光灯关上,俩人站在祠堂里,都有点不能适应没有强光后的黑暗,阮之南努力平缓着呼吸,轻声道:“你带烟了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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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心疼我南南。

  下一章有心酸也有很多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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