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页_夫君五岁半+番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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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页

  兰妃计算着二人刚走不久,此时姜荀或许还在宫中。不知为何,从皇后离开后她就一直惴惴不安,给陛下喂药时还不小心洒了一小勺。

  方才隔得太远,她并没听到陛下同皇后说了什么,但直觉告诉她,今晚怕是不会太平。

  昭阳殿中,姜澜半倚在榻上,独自饮完一壶清酒。他常年溜出宫去混迹秦楼楚馆,酒量极好,高兴时喝,不高兴时也喝。此时透过窗栏,望着这深深宫墙,忽然生出几分感慨来。

  他生在皇家,母亲是尹皇后身旁的一名侍女,因有几分姿色被皇帝看中纳为妃嫔。兰妃性子极淡,不好争抢,这点他倒学的最好。

  他不爱江山不理朝政,除了吃喝玩乐没甚本事,不像姜荀那样,年纪轻轻就军功傍身封王赐府。姜澜不要那样的风光体面,只想等弱冠之年拉着母亲到封地去,当个闲散王爷。

  姜荀与他有上一辈的情谊在,脾性相投又对他极好,姜澜自然以诚相待。只是皇帝这一病,事情似乎更加棘手了。不知多少文官等着劝谏,陛下应早日定夺太子之位,莫给江山社稷留下隐患。

  姜荀这模样怎么当太子?姜澜想想那帮老臣说话的嘴脸就觉得烦,想到姜荀身上的赤魂虫更烦。他的六哥什么时候能当上太子?让他少操点心啊?

  姜澜正苦恼着,小德子就进来传话了。姜澜听闻蹬腿从榻上坐起来,不解道:“母后为何要我这样做?六哥早出宫去了,他已封王,怎可随意留宿宫中?”

  小德子摇头:“奴才不知。”

  姜澜疑惑,他和姜荀出了承明殿就分道扬镳了。他回昭阳殿,姜荀出宫回府,母后意欲何为?他问:“现在是什么时辰?宫门可还开着?”

  小德子回答:“亥时,已经宵静了。”

  姜澜思索片刻,道:“我去承明殿一趟。”

  入夜,坤宁宫中灯火通明。

  坤宁宫伺候的宫人极少,皇后有头风病,喜静,人多了嫌闹腾。因此多年以来,坤宁宫的奴才只出不进,皇后身边能说得上话的,也只剩下陪嫁丫鬟荣嬷嬷了。

  宫里门庭深,入夜后阴沉沉的,森森压抑,看着就让人透不过气。皇后站在门口静默良久,直到荣嬷嬷提醒:“娘娘,夜深了,奴婢伺候您歇息吧。”

  仿佛一个游魂般,皇后飘进里间,漠然地在榻上坐下。荣嬷嬷轻手轻脚地走近,替皇后捏着肩膀,轻声问:“娘娘,您怎么了?”

  沉默良久,皇后长叹一声,拖着音调说:“十二年了,她都走了十二年了,陛下还念着呢。”

  荣嬷嬷听闻也沉默,虽说没指名道姓,但荣嬷嬷入宫多年,怎会不知皇后口中的她是谁。陛下念着的尹皇后,一直是她家主子的心结。死了十二年都阴魂不散,时不时出来惹人心烦。

  荣嬷嬷低头想了一会,劝说道:“娘娘莫要忧心,尹皇后再怎么得陛下宠爱也是生前的事,她早就随着十二年前那场大火一同去了。尸骨无存,娘娘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?”

  “我就是不甘,当初陛下还是皇子时遭人陷害,尹洛梨一个孤女一点用处都没有。要不是我母家帮衬,陛下怎会坐稳那把龙椅?凭什么到头来封后的人是她?”

  荣嬷嬷道:“后位是娘娘的,尹洛梨没命享。儿子也成了痴呆,还是娘娘福泽深厚。”

  提到儿子,皇后就愈发生气,“当年凤仪宫那场大火,怎么就没把那痴呆儿也一块烧了。原本我以为丽妃做事天衣无缝,尹洛梨和姜荀一个也活不了。没想到还是让他跑了,在民间躲了八年又回来,还把局势搅的一团糟。真是气人……”

  “六皇子回来又怎么样?正如娘娘所说,他如今只不过是个痴呆儿,陛下难道还会将太子之位给他吗?”

  话及此处,皇后一怔,陛下还真有可能把太子之位给姜荀。当时在承明殿中,陛下拉着她的手怎么说来着?姜荀有帝王之相……

  皇后不敢再往下想了。她原本以为,姜荀成了痴呆儿能打消陛下立他为太子的念头,谁知并没有。陛下一直拖着立储之事,还找人教姜荀念书,等待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。

  皇后思虑片刻,随即有了出意。她纤细的手指捏在红木桌上,指尖都透着白。

  既然姜荀成了痴呆儿都不能打消陛下立储的念头,那只能将他变得和他母亲一样了。

  死人才是最可靠的。

  她发狠似的,迅速往嘴里灌进一口茶,砰的一声将茶盏砸在桌上,问:“昭儿在何处?让他立马来见我。”

  荣嬷嬷瞅一眼外边黑漆漆的夜色,道:“现在这个时候,应该在闻春阁歇下了。不如明早再唤他过来?”

  “不,”皇后拒绝,“让他现在过来见我。趁着陛下没醒,这件事今晚非做不可。”

  第15章遇险

  夜色阴沉,三皇子姜昭睡意全无。

  闻春阁中来了个一行黑袍的男子。三角眼,尖下巴,手拿一个银盒,约莫一掌大小。

  男子将银盒放在桌上,姜昭细细端详一番,才问:“陈药师,你炼制的东西就这里面?效果不会还不如赤魂虫吧?”

  陈药师摸了摸胡须,笑着说道:“草民敢保证,这东西的毒性,只会比赤魂虫更烈。”

  “得了吧。”姜昭摆手,不大相信的样子,“赤魂虫也就那样,把人心智变弱好控制而已,还有治疗的法子,真是不靠谱。”

  “殿下,这个东西,一击致命,绝无生还的可能。”

  闻言,姜昭顿了顿,陈药师建议:“殿下不信,可找人来试验一番。”

  一刻钟后,姜昭望着倒在地上的小太监,默默吞了下口水。他问:“这是什么毒物,竟如此厉害?”

  “这是陨蛇。”陈药师打开盒子侧面,姜昭吓得立马后退。陈药师解释说:“殿下不用害怕,这七巧玲珑盒内置琉璃,毒物出不来的。”

  姜昭定睛看了一会,才发现那是一种小巧精致的机关。透过一面玻璃似的的墙壁,他看到一条通体银白,光滑细长的东西。姜昭打了个哆嗦,就听见陈药师说:

  “它就是陨蛇。长于南蛮鬼掘泥中,自小以蜈蚣等昆虫为食,被咬之后不出一刻钟当场毙命,且不会留下任何伤口,连死因都查不出来。虽然视力差了些,但用来杀人最合适不过了。怎么样殿下,对这个小家伙可还满意?”

  陈药师阴恻地勾了下唇角,姜昭只感觉身上冷飕飕的,正欲说话,便听外头禀报:“殿下,皇后娘娘让您去坤宁宫一趟。”

  “现在吗?”

  “是,现在。”

  季绾一直等在王府门口,入夜了才见姜荀回来。她迎上去,见姜荀神色疲倦地从马车上下来,拽起自己的手说:“困了。”

  “陛下怎么样?”季绾问。

  “他睡着,一直不理我。”

  季绾知道问不出什么来,只得作罢。牵着姜荀回到西苑时,刚好起了风,院中的槐树沙沙作响。赵衍闻声望去,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,眉头蓦地紧皱起来。

  “赵大人,时候不早了,你也回去歇着吧。”季绾贴心吩咐。

  赵衍行礼告退,退及院门时招手唤过来几名侍卫,说:“你们几个,守好王爷王妃,其余人随我来。”

  兴许是太过劳累,姜荀今夜的反应格外迟钝。他低着头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季绾帮着脱了鞋袜,又伺候着洗了脸,二人收拾干净,正欲像往常一样熄灯入睡时,姜荀问她:“神仙姐姐,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事了?”

  季绾摇头否认,“为何这么问?”

  “我看你最近不大高兴的样子。”

  季绾心里反问:有那么明显吗?

  姜荀又说:“你可以告诉我的。虽然不一定能解决,但等父皇醒了,我就去找他帮你。父皇可厉害着呢,什么都难不倒他……”

  季绾听他絮絮叨叨的,不由地叹一口气,她的烦心事不就是眼前这位吗?

  她想不通,姜荀为什么会得这种稀奇古怪的病?三皇子为什么举荐自己做王妃?姜荀那位不知所踪的白月光何时会回来?太多的问题盘根交错,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缠绕其中,季绾只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了。

  明明她以前不是这样的。顺其自然,随遇而安才是季绾的生存之道。她不钻牛角尖,不争不抢,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平平淡淡地过自个的小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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