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2:皇家二胎(上)_当皇后失去记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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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2:皇家二胎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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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。。安北王便站在玉兽旁,缓慢地说道:“臣在家中宴请宗亲宾客,忙着在前厅招呼客人,不曾亲迎楚王,实是怠慢至极。”

  “犬子无礼,对楚王多有不敬,殿下贵为亲王对他教训一二也是寻常,只是臣家中偌大的庭院已付之一炬,也算是这顽劣小子受过教训了。”

  江璃听完,温静的面上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。

  “崔阮浩,你如今倒是越发惫懒了,王叔已来了这许久,你就只会傻站着,连把椅子都搬不过来吗?”

  崔阮浩忙应:“是奴才没长眼,奴才知罪。”说完,半真半假地打了自己两巴掌,碎步去搬椅子。

  安北王在来时就捉摸好了说辞,虽说楚王跑到自己的家里打了自己的儿子,还烧了自己的院子,但到底是陛下的亲弟弟,话不能说的太直白,得给彼此之间留些余地。

  余地留了,但也不能太过忍气吞声,总得讨要个说法。

  因此他虚虚实实地客套了一番,正想听皇帝如何接他这番话,岂料他根本不接,反倒去纠结一个御前内侍给没给自己搬椅子。

  好像一个铆足了劲的拳头打在一团棉花上,松松沓沓的。

  他心有不快,沉着脸坐下。

  却见原先站在自己身边的陈宣若还站着,那崔大黄门也忒得呆板,只搬了一张椅子就又回水渠前站着,便顺口提了一句:“陈相还站着,老臣怎么好意思坐。”

  陈宣若微躬了身子正想说什么,被御座上飘下来的清越之音打断。

  “王叔哪里话,冬卿年轻,又是晚辈,怎么就在您面前站不得了?这长幼尊卑还是要讲的,不然规矩体统何在?”

  安北王原也只是客套,这下更可心安理得地坐着,抻了抻腰,蓦得,猛然反应过什么来,动作陡然僵住。

  一旁的陈宣若早在心里笑开了花:厉害啊厉害,三言两语就扯到了长幼尊卑上。

  安北王家那个混世魔王的世子比楚王殿下不知矮了多少个品阶,青天白日的就敢跟他动手,认真论起来,宗正府现下就该去王府拿人了。

  别说世子,就是眼前这位倚老卖老的安北王,也不过是个郡王,人家楚王可是正儿八经的亲王。

  不过是这亲王倒霉,母亲出身云梁又树敌太多,导致宗室里都不太待见他,再加上安北王辈分高岁数大,才尊他为宗亲之首。

  可人家再不济也是亲王,是皇帝陛下的亲弟弟,打他就等于打陛下的脸。

  本来他觉得这话说起来有些伤感情,可没想陛下能这么轻描淡写的暗示。

  安北王大概是听懂了,因为这么瞧着,脸晦气发暗,一点不像刚进来时那么理直气壮。

  陈宣若赖在宣室殿不走其实就是怕安北王为难陛下为难的狠了,自己好出来说几句调停的话。

  如今看来,陛下就是陛下,绵里藏刃使得驾轻就熟,自己只要看戏就好。

  这样想着,双手交叠放于身前,闲闲地站直了身。

  这空档安北王又想好了一套说辞,正要开口,江璃抢先一步道:“朕已责骂过景怡,他虚长世子几岁,本该拿出作为兄长的气度,却做事还这么没分寸没气量,活该在外面受些教训,挨些打。”

  “朕本意是想让他亲自向王叔请罪,可他实在伤得太重,太医说有几处伤流血溃脓,怕是近期内都下不了床。朕倒不是心疼这冤家,就是担心会误了春祭,就叫他养着了。”

  陈宣若又想笑:误春祭……这是又添了个罪名。

  安北王果然坐不住了,腾得站起来:“臣……臣不知楚王竟伤得这么重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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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这……臣想亲自去探望。”他是个深谙世情的老狐狸,如何听不出江璃的言外之意,打死他也不信江偃伤得那么重,明明出府时还活蹦乱跳的。

  江璃笑道:“王叔去探,那不是折煞他了。况且朕已责令他闭门思过,就让他好好反省吧。”

  安北王默了默,道:“臣听闻皇后娘娘凤体抱恙,本想着家眷递帖子入宫探望,却不想在自己家中见着了。冒犯娘娘,臣罪该万死。”

  陈宣若冷了神色,这是又把矛头指向了宁娆么。

  江璃笑意不减:“原是太子贪玩,非要跟楚王去看您府中的戏法,皇后不放心就跟去了。说起来,您府中的戏法也当真是神了,神策军找了数月的罪犯钟槐都一无所获,偏偏叫这变戏法的给变出来了,如此神来之笔,难怪太子和楚王都惦记着了。”

  安北王语噎,脸色煞白,过了好半天才说:“臣虽然跟钟槐有些私交,但臣当真没有将他窝藏在府中。”

  陈宣若彻底明白了,原来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,足以逼得安北王缴械的法宝。

  当年江璃能顺利登位,多亏了太傅南安望的绸缪,而安北王和大理寺卿钟槐则是太傅一党的中流砥柱,两人的交情笃深,举朝皆知。

  钟槐逃亡多日,最终被发现死在自己过去的好友家中,是不是被窝藏在这里,难说的很……

  江璃沉默片刻,道:“王叔自然不会做这等糊涂事,只是事情原委总要查清楚,这些日子刑部恐怕会多加叨扰。”

  安北王忙道:“臣必定配合刑部。”

  江璃点了点头,温和道:“朕已知会尚工监了,等钟槐的案子一完,他们就会替王叔修缮府邸。”

  安北王现下哪还顾得了这个,心不在焉地应付道:“臣谢陛下。”

  过后,略微寒暄了几句,匆匆告退。

  安北王走后,陈宣若向江璃投去疑问的神色。

  江璃摇头:“不会是他。安北王向来信奉明哲保身,当年他投向朕和太傅,也是顺势而为,他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收留钟槐。”

  “那可奇了,钟槐偏偏是死在安北王府。”

  江璃揉了揉额角,隐有疲色,嗓音微哑:“这就要靠你来为朕解惑了,三天之内破案。”

  陈宣若撇了撇嘴:“是,臣遵旨。”见江璃的脸色实在难看,又道:“臣这就去大理寺查一查钟槐任上的案件,还望陛下珍重龙体,多多休息。”

  江璃笑道:“还不快滚。”

  陈宣若躬身揖礼,告退。

  殿门开了一道缝隙,透出些许光亮,又被关上。

  江璃打了个哈欠,吩咐崔阮浩:“你把皇后送回祈康殿吧,母后那里想好说辞。”

  崔阮浩应下,手脚灵敏地去拿了绒毯给江璃盖在身上:“陛下,您睡一会儿吧,晚上还要给太后请安。”

  江璃点了点头,蜷起胳膊以手支着额头,靠着蟠龙椅闭上了眼。

  崔阮浩去找宁娆,宁娆却死活不肯回祈康殿,非要去见江璃。

  崔阮浩急得直跺脚,想起江璃那惨白的脸色,道:“陛下一夜未眠,今儿又接二连三的事,现下刚睡着,娘娘您就别去了。”

  宁娆眼一亮:“睡了?”

  雀跃地甩了甩曳地的云袖,喜滋滋地呢喃:“睡了更好,睡了才好办事……”

  看得崔阮浩一头雾水。

  两人又僵持了一阵儿,宁娆向崔阮浩再三保证不会把江璃吵醒,他才肯放宁娆进正殿。

  宣室殿宫深宇重,渗过茜纱的光亮微弱透进来,轻柔舒缓地披在了江璃的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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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斜靠着龙椅小寐,双眼闭着,表情恬静疏淡,一副人畜无害的俊秀模样。

  宁娆蹲下,靠近他的脸,眨巴着大眼睛观察了一下,从睫羽到下颌的弧线,如刀削斧凿,俊美的不食人间烟火一样。

  她咽了口唾沫,努力回想了一下梦中情景,左歪头,右歪头,换了好几个姿势,朝着江璃的唇比划。

  怎么来着?好像是从脸颊开始……

  她握紧双拳,飞快的,蜻蜓点水的,在江璃脸上印下一吻。

  抿了抿唇,砸吧了点味,好像……有点像。

  她搓了搓手,好像被这一吻壮了点胆,又瞄准了江璃的唇,跃跃欲试。

  反正睡着了,亲了他他也不知道。

  她歪了头,徐徐地靠近江璃,贴上了他的唇。

  有点凉……可是透着一股微沁的芳香,如兰如梨,是什么味儿呢?

  殿外响起几声故意加重了的脚步声,崔阮浩捏着嗓子低声道:“楚王求见。”

  宁娆有些不舍地离开江璃的唇,望着阖眼沉睡纹丝不动的他,腹诽:这么点声音,江璃也得能听见啊。

  “让他去西暖阁等着,朕待会儿去见他。”

  崔阮浩应是,快步走了。

  宁娆:……

  刚才谁在说话?!!!

  她僵滞地站在他面前,蓦地,连连后退,被裙裾绊倒向后跌坐在地上。

  她窘迫又愤怒:“你明明醒着,怎么装睡?”

  江璃缓慢地坐起身,将冗长铺开的纁裳摆袖收回来,似笑非笑地说:“我睡我的,你管我真睡还是装睡,又碍着你什么了?”

  微顿,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:“是碍着你了,碍着你……”

  宁娆连滚带爬地上前捂住他的嘴,瞪圆了眼:“你……你别胡说,我……我不是要非礼你,我只是……”

  江璃将她的手拿开,温和笑问:“只是什么?”

  她低下了头,突有些沮丧占据心头,无比低沉地叹道:“我又做了个梦。”

  甚至不敢江璃的神情:“我梦中偷偷地去亲一个人,先亲了脸颊,又亲了嘴,那人好像是睡着的,但其实没睡,末了还把我抓进怀里,说……”

  “敢吃我的豆腐,你真是胆大包天。”江璃的声音悠然婉转,说不出的好听。

  宁娆一怔,抬头看他。

  江璃嘴角噙着一抹温暖的笑意:“那是我们刚成亲的时候,你总喜欢跟我闹着玩,一天到晚没个消停时候。”

  宁娆傻愣愣地看他。

  江璃随意地撩开前裾蹲在她面前,与她平视,手平铺开试了试地上的温度,一股凉意顺着掌心渗入,他见宁娆大咧咧地坐在地上,眉宇微皱,伸手将她搀起来。

  两人刚刚站稳,宁娆如梦初醒:“所以,那人是你啊!”

  江璃简略地勾了勾唇角,算是回应她了。

  宁娆瞬间如释重负,粲然而笑,连蹦带跳地上前抱住江璃:“太好了,是你,总算是你了……”

  江璃怔了怔,手缓缓地抬起搂住她的背,带着试探地问:“是不是我,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?”

  “那当然了!”宁娆松开他,一本正经道:“不管我记不记得你,你都是我的夫君,你说我明明有夫君,还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像什么话?我虽然不拘小节,可也是个正经人。”

  江璃盯着她看了一会儿,转而笑开,那笑容若落日下的远山雾影,绵远朦胧又透着淡淡的失落。

  他替宁娆理了理鬓角的碎发,温声道:“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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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了,别胡思乱想了。我告诉你,在过去的五年里你是个顶守规矩的人,操持六宫琐事,修理内帷,样样无行差踏错,任谁也挑不出你的毛病来。”

  “为什么?”宁娆脱口问出,又怕江璃没有听明白,追问道:“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的人?我明明在出嫁前就不是这样的性格。”

  江璃沉默了,双眸中漫上难以言说的惆怅伤慨,过了好半天,他收拾好情绪,复又抬头,理直气壮道:“因为你爱我,爱我爱的太深,爱的不可自拔,爱的发疯,所以甘愿为了我脱胎换骨。”

  宁娆:……

  “不想说算了!”

  她转身要走,被江璃拉了回来。

  “今晚在祈康殿待着,别出去,我要去向母后请安,顺道去偏殿教你春祭的礼仪,还有三日就要春祭,依礼我们明日就要去清泉寺沐浴、斋戒,今夜若是再不教,恐怕就没有机会了。”

  宁娆点头,突然想起来:“安北王府的事……”

  江璃道:“这事儿已经过去了,王叔不会再追究。”

  宁娆低头扭了扭衣角,闷闷地说:“我听大黄门说你替我看了一整夜的账本,今天又被内外琐事缠着不得安生,晚上你还要教我礼仪,你一定很累吧……”

  她心中内疚,又着实有些生自己的气,但却又无可奈何,颓唐地抬头看江璃:“虽然我可能不太靠谱,但我不笨,学东西很快的,而且从来不拖累人。我现在把你拖累成这样,就是因为我中了毒,失去了记忆,我变得不是我了,才会这样。”

  江璃温柔凝睇着她,摇头:“你怎么会拖累我?我们是夫妻,本该相濡以沫,相互扶持的。”

  宁娆默了默,突然握紧了拳,强迫自己打起精神,抬头直视江璃:“反正都已经这样了,我一定会做好我该做的事,我在祈康殿等你。”

  说完,潇洒地转身离去。

  江璃凝着她的背影,面上凝着一抹温默浅笑,原来十五岁的宁娆是这么的豁达爽朗,若非这一场劫难,机缘巧合地在他面前重现,他都快要忘了十五岁的她的样子。

  他长舒了一口气,也推开了殿门,去西暖阁见江偃。

  西暖阁阴凉,早早的上了灯烛,江偃站在南窗前,身上落了幽昧昏黄。

  见江璃进来,他忙迎上来:“皇兄,安北王怎么样了?他要你怎么处置我?削爵还是流放?别的我没意见,要是流放能不能把我往南送,北荒实在太冷了,北荒的姑娘各个膀大腰圆,实在看不下去……”

  说完,他有些忧郁地靠在穹柱上,顾影自怜。

  江璃翻了个白眼:“你给我老实点,再闯祸,朕就……”他顿了顿,严肃道:“朕就抽你,不光抽你,还得扣你的食邑。”

  江偃垂头丧气,但一瞬又从江璃的话中觅得了一丝生机,双眼莹亮地看他。

  江璃负手道:“这事过去了,朕对外宣称你重伤难愈,需流连病榻些时日,所以封地暂且不必回了,春祭也不必出席,安生养伤吧。”

  江偃一蹦老高,欢欣雀跃道:“皇兄万岁。”

  江璃瞥了他一眼:“留下归留下,不许私下里再去见什么不该见的人。还有……”他犹豫了一会儿,道:“朕之前不慎,被阿娆套出了一些话,她可能会再来问你,你得躲着,不许见她。”

  江偃大笑:“我没听错吧,依如今阿娆这脑子,竟还能从皇兄你这儿套出话来?”

  被江璃凉凉的眄了一眼,他收敛笑,颇有感慨道:“看来不管是聪明的阿娆还是傻了的阿娆,都是皇兄的克星,将你克得死死的。”

  克星?江璃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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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本意是尽快去祈康殿,因春祭礼节繁琐,若要细细消化,恐怕一整夜都不够。可偏偏他那岳父大人来了,跟他东拉西扯了半天,等他将宁辉应付走,已是暮色四垂,回祈康殿时太后已歇下了,他隔着一道珠影纱问了安,便去侧殿找宁娆。

  作者有话要说:我今晚会把皇家二胎(下)贴上来,‘小公主’驾到,注意,这个引号很重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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